/南北双一 懒做链,前文可以先戳tag(.
/受到蓝二上海的启发突发奇想的旗袍play..第一次写民国风,完全不民国…
/另外感谢冰冰 @冰鸽鸽🐦 给我们小羊超昱的同人曲《利刺》↓↓递给超总打钱番外(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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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中秋,徐家汇每一个街角都溢满清甜的桂香,顺着有些旧的校舍窗缝悄悄挤进来。
蓄着山羊须的老先生还兀自在讲台前喋喋不休地念着《郑伯克段于鄢》,胡子一抖一抖地讲着“多行不义,必自毙”,又转头一个粉笔头敲在他桌沿处,大声唤了他的名字。
张超猛然从梦中惊醒。
他茫然抬头,窗外天色阴沉的厉害,空气中像是隐约风雨欲来,压得桂花的甜香也一缕一缕湿漉漉地黏在人身上。
身后传来轻微的偷笑声,一个纸团迅捷又悄然地跃到他桌面上。
他依然迷茫不知所措,下意识展平,上面写着——写着——
他用力眨了一下眼凑近查看,视野渐渐清晰。
一看就是蔡程昱那龇牙咧嘴的破字,“不暱厚将崩——暱:亲近”
他来不及细想,匆匆站起身来棒读收到的救场讯息,椅子在身后发出轻响。
严苛的老先生略点了一下头,又转而教育起诸位若是能有张超君这样睡觉听课又能全系第一的本事,倒也不是不可以容许你们做庄周梦蝶之想。
他明知道先生在挤兑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坐下,耳朵都泛上一点红,暗暗回手比了个感谢的手势。
手荡在身后还没未得及收回,指尖突然触感一片温热地被一根手指拉住一勾表示朕知道了,又快速地收了回去。
他耳朵更红了。甚至觉得自己脸颊都热辣辣的冒出热气来。
初秋沉淀一整个溽夏的暑气,又一点一滴的从大地深处、从金桂穹顶飘荡发散。
他的心思亦深埋着一整个夏天,如今再也藏无可藏,随便便可勾出心底的热来。
下课铃响,宛如一场救世梵音,大家都三三两两收拾讲义相伴向饭堂走去。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感受到背上暖和的重量一沉,“我今天不想去吃晚饭了。”
张超半回过头,看着无精打采垂在自己肩膀上一个毛茸茸的蔡,语气带上无奈,“小祖宗,您这是又闹哪出,晚上不去自修了?”
刚刚还奄奄一息的小孩陡然间又精神起来,一把拍住他双肩,“对!我们翘掉自修吧!上学以来还从来没有翘过课呢,他们都说学生生涯都不完整了!”
张超瞪他一眼,一本正经地收拾自己笔记,“你什么时候也听信他们的说辞了?别忘了,上次测验可是我赢了,还轮到你请我吃东门的大排档……”
“哎呀,”小孩仿佛被戳中什么心事,笑的薄薄的脸皮都透出粉来,“就是想拉你去吃来着,最近开渔了,早上晨跑的时候路过咱们不是还看到新上的蛤蜊个头好大——”
早上?我平时是和蔡程昱一起晨跑的吗?仔细想想两人同班同寝,倒也没什么不可能,又强压下不安接受了下来。
当然晚自修还是被张超硬拽了去。
“最后竟然只翘掉了晚饭!”小孩饿得感觉自己只有扁扁一片,扯着嗓子在没什么人的操场抱怨起来,又被张超从身后一把捂了嘴。
“咱们是要翻墙偷溜出去吃夜宵好吗,这位男高音能不能低调一点!”
“那又不怪我!哪能又让马儿跑,又让马儿不吃草!”
“好好好,”张超迅速落败,“等下让你少喝一点酒好不好?”
“真的吗?”小孩神采奕奕地压低声音乖乖凑到他边上,“太好啦,我还叫了隔壁班的龚子棋和方书剑,这下可以热闹一下> <"
他突然觉得步伐沉重起来,语气也带上一点生硬,”这不是你要请我的……“
蔡程昱伸手扯住他的袖子,眼睛圆圆亮亮地盯着他看。”就是请你的呀,他们俩的让他们自己付去,穷学生哪里有那么多钱,学费还不一定有着落呢。“
他从那时起便一次又一次地在这样的眼神里败下阵来。
略显油腻的蓝色海浪条纹布帘揭开,便是一个热辣新鲜的世界。爆炒的螺丝鳝段滚烫鲜香,清蒸的黄鱼放一点点盐巴就足够颠覆味蕾全部记忆。
龚子棋和方书剑两个早就坐在里面一个圆圆的小桌,又点了一小壶三两的老酒,蔡程昱一见了就亲切地直奔过去,还忽略了龚子棋试图拥抱半抬起的手。
张超在身后偷着抿了抿嘴角。
这小孩的酒量就是一个蔡,是一个标准单位,果然喝了一小杯也就是20度的烧酒就眼见着摇晃起来。不过今儿人的精神还不错,一会儿拉着他絮叨老师们的八卦和作业的难易,一会儿又和那边两人大声嚷嚷着唱起歌来。
蔡程昱向来天生一副好嗓子,瓷实又敞亮,透着熠熠发光的金色和血气方刚的红。平时难得一见,如今有点醉意倒是无碍了以往好学生的架子,拎着一根筷子敲在碗边上铿锵地唱起上海滩来。
小铺子本身不大,里里外外大多是下了工的工人,就他们几个细皮嫩肉的学生,显得格外扎眼。他声音透亮有感染力,唱到高潮处枝头惊鸟,几只乌鸦扑簌簌地飞向月亮。
一曲唱完竟然周边全都鼓起掌来。
他无意中回过头看他的时候才发现这个他以为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孩神情决然,眼眶竟然红红的,既像看着他,又像看着什么渺远的别处似的。
他心里急着想去问,又被端着酒杯凑过来调笑的方书剑打乱阵脚。
迷糊间他接到小孩递过来的酒杯说自己真的喝不下了,只好义不容辞地一饮而尽。
他往常酒量并不是这么差的,却轻易被心上人亲手奉上的一杯酒醉倒。
永夜闲阶卧桂影。白露纷下,素秋千顷。
他迷蒙间听到自己的舍友进来又出去,轻轻地说对不起,但他听不真切,亦分不清梦耶非耶。
第二日他在剧烈的头痛中醒来。抬头望去,白墙绿漆朴素铺满视线,整个宿舍竟只剩他一人。略带些惊悚地起身的时候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他白白净净的后桌从门口提着饭盒进来。
“你以后可别嘲笑我酒量差了,”小孩语气甚是担忧,“你竟然喝一杯就醉的不省人事,我给你打了饭回来,先吃一点粥吧。”
这不可能。他敏锐地发觉小孩眼下的一点乌青。
他想问蔡程昱到底怎么回事,你到底有什么瞒着我,但半靠在被团上被人熨帖地喂到嘴里的时候,所有的话语又连同热粥一起滚落下肚。
他盯着那人白白的手背和微微吹气的泛红嘴唇心猿意马,下一秒手竟自己动起来一把握住对方手腕。
蔡程昱一惊,猛地像只仓鼠一样向后缩了缩,犹犹豫豫地说,“怎么了…是不是太烫?”
张超蹙起眉头连忙松手致歉,总觉着这场景过于熟悉,却又说不出哪里有问题。
那纤细腕骨的触感还停留在手心里。
接下来的日子意外平和,临近期中考试,自习室的位子也抢手了起来,张超习惯性地占两个位置,却往往要等上好一阵人才会出现。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但他只从背影就可以看出那个人是开心还是沮丧,是活力满满还是歇斯底里,而如今,他都不需要仔细分辨,似乎就能感知到对方的憔悴。
像肉眼可见枯萎下去的花束。
他对于花有异样敏感,似乎能感知那绿植之上的喜怒哀愁,像无线电滋滋的信号声,顺着光与气息传递过来。
他曾在冬日南方低温潮湿的泥土里拯救一株水仙的球茎,蔡程昱老是笑话他。
“过年开花的时候我们都要回家,开了也看不到呀。”
但他不这样觉得。花朵开放是有它的诉求,不是开给谁看。
为谁开放都不值得。
蔡程昱也不知道他无家可归。
结果那年新年战乱切断了铁路线,谁也离不开上海。他完美掩饰一切,照常和蔡程昱晨跑,读书,偶尔去辰山植物园逛逛,给他讲不同叶片与花型的区别。
起先是梅花开了,后又是玉兰花,白的近乎淡蓝,粉的近乎姹紫。宿舍冷的像冰窖,那盆也不知是石蒜还是水仙也成天泡在零上几度的冰水里,仿佛冻僵似的动也不动。
蔡程昱又笑话他,你看我们好不容易都在这里没走,它却不给我们面子。
他想着,它有自己的节奏,到时候会为了自己开花。
张超站在树下,细细地扫一些将落未落金黄米粒般的桂花收进囊袋里,待到秋高气爽之时再晾出来晒干,便可泡茶喝。虽然他们这些学生也弄不到什么好茶,但往往只捻上一小撮,清香气就腾挪出来,润喉沁脾。
花有自己的意念,人要借着它们的由头表达自己感情,也要看它们的甘愿与不甘愿。
那年春早,玉兰没落净,刚发出嫩叶,桃花骨朵便已絮絮结了满枝。在宿舍简陋的窗台沉寂一冬天的凌波仙终于在某一个春日缓过神来,试探性地伸出一片叶。
小孩欢欣鼓舞,一日看三回,换水也不假人手亲力亲为,恨不能开出彩虹七色。张超不得不笑着跟他讲水仙大多是白瓣姜蕊,如此才叫金银台。
那时候他真祈祷过花如人愿,想把自己所有的唯一亮色都给予他一人。
时光如水踱来又如雾缓扬而去,亮如花开刹那,又悄寂如花亏无声。
习惯一点一点掰开,最后竟然就又是两个人了。
他在第三个晚上留了神,刻意没吃晚饭,凭着三分过头的饥饿在被团里保持清醒,听见他的室友蹑手蹑脚地走过来探他呼吸,他佯装入睡,看着他偷溜出门,神色惶惶。
他胡乱抓起叠在床边的校服跟上。
沿着法租界向前进到长乐路,光线渐明,街市也热闹起来,跟大学校园里九点之后便鸦雀无声的状况不同,俞走俞光明华彩。
静安寺对面便是上流社会与洋人多有出没的百乐门,他跟到这里人影不见,终于后知后觉地呆了一呆。
他担心蔡程昱这傻小孩被人骗了去,急的往里冲,又被门口的保卫连推带搡地赶了出来。
旁边恰巧有人往里进,一身利落军装配着锃明瓦亮的军靴,肩背宽阔显出排挂的军功章来,保卫登时态度一个180度回旋转弯,一口一个马爷给迎了进去。
再看看自己一副穷酸学生相,校服还匆匆忙忙系错了一粒扣,不被赶出来才怪。
他不甘心就这么走了,想着人还在里面总要见到,硬是咬着牙在初秋沉闷潮湿的暑气中等了两个时辰。午夜三刻,宾客散尽,他终于看到一个白白净净的小孩从门里现出身来。
而且好似眼圈红红的,像是刚刚哭过。
他偷着先他一步回到宿舍,被子还没捂热,就听到蔡程昱轻手轻脚地进来,又小心翼翼爬上床铺躺下。
那一晚他老是听到隐隐约约的啜泣声。
周日晚上的百乐门门庭若市,灯火通明。外面打着大幅广告,画面上是身段婀娜的蒙面女郎,穿着鲜亮细致花纹缎子织造的旗袍,扇子堪堪遮掩住下半边脸。
他盯着露出的一点小痣发呆。
这一次张超从正门走近,两侧门卫笑容满面,鞠躬行礼。雕花木门向两侧推开,光浪如晕染一般涌上头颅。
吊灯璀璨,地毯沉厚,满场中西式装扮混为一谈,却都奢华到不接现实。
他环视一圈,向个场内管事模样的低声打听,往手里塞了两块大洋。很快就避开人群,向着延伸纵深的走廊走去。
连廊阴暗逼仄,雕花楼梯散发着一点点经久不见阳光的霉味,他被引向尽头的一个小房间。
房门也是有年头了,内里的光从门缝四周透露出来。
张超不甚明白,但却感觉意外的亲切感,仿佛从心底滚上来似的,越离得近越按捺不住,胸腔跟着震出磅礴回声。
引路人到了门前鞠躬退下,他简短深呼吸了一瞬伸手推门。
温暖的光线和脂粉香满溢地漫过来。
他沉默地看着蔡程昱惊慌失措的脸。浅淡的化了妆,还没来得及戴卷卷的假发,耳坠一晃一晃地闪着水晶光。但更令他惊慌的大概还是在于身上穿了一半的旗袍。
铂金绸缎滚着黄金边,上绣着蟠虬端庄的嫣红牡丹,从裙脚沿着腿的方向生长拔擢,最高的叶尖扫过腰际。
开叉到膝盖上三寸处,盘扣从肩膀延伸到胸腹旁侧,小孩显然没怎么穿过,扣的拧拧巴巴的,急的脸颊通红。
张超走近一步,蔡程昱拧巴着往后跳两步,他才发现他还穿了带一点跟的坡跟鞋。
他上前两步把人逼到一个角落里,路过一面全身的西洋镜,才陡然发觉自己竟穿着一套姜黄的呢绒三件套西装,胸袋里折着半副金丝眼镜。
眼里却是痛惜。
自己都惊异于自己的表情,他伸手捉住对方白白的腕子。
“这就是你的秘密?”他听见自己不带感情色彩地问。
小孩挣扎了两下扽不开,撇过头闷着声音,"你管不着。"
“嗨,怎么管不着,”张超叹了口气声音又软下来,“咱俩不是朋友吗。”
是舍友,是同窗,是伙伴,是一起胡闹玩笑又一起抵御生活的友人。
是可以毫无重担就托付,像对待自己一样相待的感情。
悠远的,渺渺的,是谁唱起过?友谊地久天长。
“你得跟我说。什么做不出的题目啊,捡回来不想被发现的奶猫啊,这个月又没钱买零食了还是又看到哪个女孩子好看了,”张超伸手放到他腰上,解开他扣错的纽扣。“我会帮你的。”
他一颗一颗沿着腰背秀气的线条系好,看着白皙的肌肤一点点被收敛包裹起来,眼神留恋。
“蔡程昱,你说,我什么不帮你?”
小孩像做错什么事似的一声不吭,眼圈和脸颊都红红的,半晌开口。
“我一直在这唱歌…想着能多赚点钱补贴给家里的妈妈…她就自己一个人,我又不在她身边,这兵荒马乱的…她很难。”
“我唱得还成…这边老板都挺喜欢我的,龚子棋有时候也来,他不在的时候也有别人帮着镇场。”
“但是最近…最近龚家出了事。”
小孩支吾着想着措辞,“龚家在上海什么势力你大概也知道,前阵儿洋码头那出了点意外,十六铺那边好些伙计都莫名跟了勇叔了。”
张超知道这个勇叔是什么人,蔡程昱和龚子棋从小一块儿长大,这个勇叔是跟着龚父的,经常照顾他们,小孩没有父亲,很是尊重他,逢年过节都要去看望,张超也跟着去买过几次桂花芡实糕和龙须酥糖什么的。
他隐约觉着不对,不过也没吱声,听小孩声音越来越小下去,偶尔偷偷看他。“自那以后子棋也很忙不来了,就有个新的老板总来,前两天…就突然到后台来要我穿旗袍唱歌给他听。如果不唱他就要…动我身边的朋友。”
“…唱什么?”
“夜上海。”
张超又觉得恍惚起来。那些下了晚自修之后被盯住的毛骨悚然的感觉,吃过晚饭就定时不省人事的时候,难道并不是误解或错觉?
他伸出手去把人抱在怀里。小孩身上白白软软的,耳后还透着好闻的桂花香。
他说,这首歌我会啊。
帷幕微微颤动,司仪口沫横飞地把吴侬软语讲出金戈铁马的效果。
周围琉璃破碎的光从四面八方涌上来。
“夜上海,夜上海,你是个不夜城”
声音淳厚空阔,温柔和善,比起那金色男声来又多了一些溪上白石的沉寂。
“华灯起,车声响,歌舞升平”
舞台全部视线集中于一人风姿,他像抓着满手木偶牵线,轻而易举操纵每人心绪。
台下已经有人大叫,“这是骗子!说好的不是他!”转眼又抓起手边茶杯,携着滚烫的茶水扔上台去。
众人惊呼,又在空中被一个滴溜溜的杯盖击中,直直地滚落在舞台之下。
旁边一位略显不修边幅的军爷,还戴着个圆圆的墨镜,端着没盖的茶杯,张嘴一口字正腔圆的京片子,“嚷什么呀,我觉着唱挺好的,不爱听出切!”
张超脸上笑着,眼神却是冷的,嘴里咬碎了一般地唱“如梦初醒”,一边盯着正从身后暗暗摸出家伙的龚子棋。
最后的尾音如同盛大散场,他看见一片混乱中有人冲进后台拖了无辜的小孩出来,裙角的红牡丹在缎面流动的辉芒下像是滴了血。
对方是个马仔,紧张地拿着枪比来比去,他下意识冲上去揽过人拦在对方身前。
他只来得及转头高声喊到:蔡程昱,我喜欢你!听清楚了吗,我喜欢你——
枪声响,歌舞升平,如梦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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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超汗淋淋地从临时居所的床上醒来。
漆黑的天花板透过有如实体一般凝固的空气在头顶蓦然铺开,像一张死气沉沉的网。
顺手摸起枕边的手机,指尖顺着兰道的消息一排排下去,停留在旷了三天工的小店员的对话框上。
上一条消息还是他给自己拍的小视频,一大捧一大捧地展示各色新到的进口玫瑰,两只手都占着,圆鼓鼓的脸颊衬在绛红如血的花瓣之间勉强用尖下颏稳住,嘴里还不停地念念叨叨老板真是不差钱,还是都过目一下比较放心,按掉录制的时候卡了一个放大的模糊笑脸。
他在下面带着笑意地回小心点,就你这个搬法不多订点不够你搞破坏的。
红色的花确实很衬他。张超眯起眼睛想着。但是想起刚刚的梦又觉得隐约的不安起来。
Chef毫无音讯也是常事,不过从没有这么久过。
这是美梦还是噩梦?他分不清楚。
但是,他苦笑一声,大概好事将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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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这次的番外名字也是八个字呢!(得意